冬天已经要到了,树叶一片一片的剥落。我站在木头桩子上睡觉,安详的黎明在太阳上升以前就到达了,幽寂的淡蓝色带着米黄色。苏北为我写了诗,开篇第一句是:
“你若夏日飞鸟的洁白羽毛。”
但我很讨厌夏天,到了夏天我会融化,像雪那样,变成一个谁也认不出的样子,辞岁向我提起过,说我会变成一个任性而且娇蛮的小女孩,会抱怨夏天太热,会想吃冰淇淋,喜欢白天,甚至会渴会在晚上感到厌倦!
“像个正常人一样,好恶心。”她咋舌。
我带入想了想,的确有够恶心。
但我没跟任何人提起的是我也趋于正常化,黎明到来之前我就会感到疲倦,幽幽阳光落幕在我身旁的藤蔓丛。我想要寻一泓清泉,我从满了十八岁后就再也没有感到过渴,百年过去,这是头一回。
我最后也没找到我要的清泉,回到我的木头桩子上却发现另有人占了我的地盘。没有翅膀,耳朵尖尖,湿漉漉眼睛,像只野兽。
她扯开干裂的唇朝我笑:“我叫白琉。”
我看着她唇上的血,忽然想起好像百年前我也有湿漉漉的蓝眼睛。那时候我不会到夏天就融化,我在老树下飞得比任何孩子都高。
现在我空留一双干枯的蓝色眼睛,看向任何人都不会再带有春潮爱意,三千年前永恒孤寂的诅咒降落在我的背上,代表罪恶的翅膀撕开我的皮肤野蛮生长。
我很想哭,但是过于渴了,我看着她湿漉漉眼睛,轻声说出了我的名字。
被泯灭在风中化成我年少时一瞬的风华。
“墨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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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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